番外·孝子不匮（下）

屋中有人在跳舞。

胭脂如霞，长袖如云，琴声如瀑。

然而，顾盼神飞的美眸却得不到半分回应，绮丽的面容也得不到半分垂怜，男人打了个响指，轻轻道：

“散了吧。”

美姬脸上流露出哀婉的神情，玉容瞬间变得苍白淡漠，将两条水袖并拢在身前，缓缓倒退着，走回到屏风上去。

屏风上绘绣栩栩如生，俨然又是一副八艳冶游图。

“这么多年来，我始终不明白一件事情。”

男子紧了紧身上的鹤氅，用拇指抚摸着袖子上金红丝双绣的朱雀头颅。他的声音很好听，宛如竹箫吹过轻轻风吟。

下方布了十数张花梨矮几，赭袍兜头罩衣的人坐在几旁，面目不清，抱拳道：

“神君请讲。”

“这世间的灵力，从何而来？”

“回禀神君，我等虽然是自家修行的旁支杂学，却多多少少承自道门。道门一派，素来认为万物从‘无’始。宇宙鸿蒙之初，天地并无万物。《三洞宗元》所载，只因‘垂迹应感，生于妙一，从乎妙一，分为三元’。而《上清灵宝大法》有云，‘三气肇而奠两仪，两仪定而生万物’。故天地间的灵力，皆从宇宙鸿蒙之初而来。”

男子皱了皱眉头：

“从宇宙鸿蒙而来？若是如此，道门一派我等虽然修行的灵力，岂非都是被宇宙洪荒所限定好的？再怎么修炼，这个世间的灵力不会加多一份，再怎么堕怠，这个时间的灵力，也不会减少一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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