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，以利亚早早来到温弗雷德住处，将排演暂时推到一边。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好友昨日的疲态。

特里的清晨，连阳光都是冰冷的。大颗露珠从墨绿色的叶面滴下来，压弯支撑的茎干。

他见到一位伏案创作的作曲家。

调教好的钢琴静静躺在屋内，冰凉的触感是天生的冷硬。温弗雷德并未留意到走进来的以利亚，反而将脚步声当成驿馆的仆从，自然而然地吩咐，“给我一壶咖啡，壶要离钢琴远远的。打扫时绝对不要在钢琴附近洒水。”

就算这里的仆从很可能知道钢琴怕水，他也每天都会叮嘱一次。

以利亚扫一眼干净到没有人气的床，纸张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桌，“您是什么时候起床的。如果我没猜错，您在昨日傍晚起床，一夜没睡。”他用陈述的调子说完整句话，盖棺定论。

温弗雷德停下与纸面摩擦的蘸水钢笔，偏头看到以利亚站在娇贵的钢琴边。黑白色琴键旁的人在清冽的初阳下更像由宝石堆砌成的。

童话中，献给中国皇帝的人造夜莺全身镶满钻石、青玉、和红玉。

而以利亚，银块融成他的发丝，紫水晶填充他的双眸，玫瑰汁液化成他的薄唇，金线勾勒出他的衣角，加上一副天使吻过的喉舌。他也是人造的。

普兰先生拉动面部肌肉勾出笑意，“我只是想快些定下初稿。您的演唱太过完美，每一次都让我有新的收获。如果我是一名诗人，您一定是我灵魂的缪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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