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他起身才发现掌心多了几道疤，月光下，不甚分明，却能摩挲到粗糙的痕迹，转头佯装生气，“相公又背着我做了什么？”

“无妨，不疼。”笑着往我手里放了一根发簪，触手的冰凉提醒我，这是根玉石的，抬手插在我的发髻，又理顺我额前的发：“为夫的傻娘子好似对一切都不在意，好容易寻得这快玉，俏色处，刚好是一朵梅花，就给娘子做了根发簪。我的小妖精说山中都互赠礼物，便趁今日特殊的日子，赠我的心肝。”

握住他的手，一时竟不知如何，眼中有泪欲夺眶而出，却又忍住，唯有抱着他，轻唤：“相公。”

“心肝，我在。”

良久，心绪平复，从怀中掏出两枚黄金指环，“我亦有东西赠与相公。”

拉着他的手，“我既是山中的妖精，我们自有自己的习俗，这对指环是我让果儿寻匠人打造的，虽不如相公的手作，却也是我一番心意。我们那边的年轻男女，在初定婚约之时，会由男子准备一对指环，简约即可，无接口的圆环，象征圈住所爱，亦无任何宝石的镶嵌，象征此生无相欠。”单膝跪在他面前：“相公，这本是由男子所做之事，男儿膝下有黄金，若非真心，不会轻易一跪，今日换做我来，并非我膝下无黄金，而是这世间种种珍贵，跟我相公相比，都微不足道。我知你我都不喜欢这黄白之物，但又有一句话，叫情比金坚。我们脖子上的信物，终有一天，是要留给尘儿和悠儿的，故而我打造了这对指环，留作纪念。我更知，我与相公，此生都做不到无相欠，遇到你，这一生我便是都欠你的，你予我的一切，我本就无法偿还。我知你心，与我寸步不离，可我还是越发贪婪，不能自己。相公，何其有幸，漫漫长夜有人依，许我不离不弃；何其有幸，情不知所起，直至生死不渝。还请相公莫要嫌弃我身无所长，你已是我最大的优点，除了你，我再无所求。相公，妖精今日要圈住你了，从开始到现在，从今往后，从这漫天暮色至黄泉枯竭。”认真的将那枚指环套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，附上一吻，才摊开手心，让他将另一枚圈在我的指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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