僧灵罗回到客栈，已是子时将近，镇子里早已是漆黑一片。他见聂宛眉的窗子微微开了一隅，室内无声无息，窗口悬着的一串铜铃被风一吹，遥遥传来一阵清响。虚皎虚云二人的房间原本亮着灯烛，此时忽然熄灭，显然两人也打算休息。僧灵罗听了半晌，见四周毫无异动，方才回到自己房间。

那狐狸显然早就回来了，正趴在床上，见僧灵罗推门而入，睁开一只眼，两只前爪在枕头上一推，屁股高高拱起，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甩了甩，整个身体朝后抻了抻，大张开嘴打了个呵欠，又将尾巴盘在身上滚成一团，将脑袋搁在枕头上，咕咕哝哝道：

“三更半夜的，你去哪儿了？”

僧灵罗不欲多说玉横陈的古怪，只是微微一笑：

“睡不着，出去转了转。你接着睡。”

那狐狸虽然盘成一团，却并不入睡，半眯着眼睛，在黑暗中露出两点莹光。僧灵罗在床沿坐下，轻轻摸了摸那狐狸的脑袋。那狐狸哼哼唧唧了两声，拱到僧灵罗膝盖上，翻过肚皮，露出腹部轻软的细毛来。僧灵罗挠了挠它的肚皮，又将手指挪到那畜生的下巴上，摸得那狐狸舒服得张着嘴，连连哈气。僧灵罗又捋了捋那狐狸的后腿毛，黑暗之中虽看不分明，却也替它摘掉了两根木刺——显然是方才偷听墙脚，在窗棂上蹭挂的。

僧灵罗便漫不经心问：

“听人墙角，偷听到了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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