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崇邦！”

“我认输了，但我不认命。”

邱刚敖苦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，忍着左臂断裂骨折的疼痛。

他一步一步踉跄着往钢琴上爬，因此还奏出了些杂乱无章的刺耳重音。

“我入狱后，一直在想一件事。如果当初是你去追可乐，我们两个的命运，会不会调反转。”

他狂笑着，又似乎正如自己曾在书里看过的这样一句。

“福柯在自己快要去世的时候纵声狂笑，他一辈子也没有这样狂笑过。”

整个人轰然倒塌下来，他躺在了圣母玛利亚的怀抱里，钢筋寸骨像荆棘带血的玫瑰一样，染着他的血，刺破胸膛生长了出来。

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往事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上演，他只是安然地回到了自己的童年。那个时候他还尚小，离所有的事都很远，警队里光芒万丈可靠温暖的父亲也还健在。父亲抱着他，给他看自己得过的荣誉勋章和照片，绘声绘色耐心讲述着生涯中所有缉匪追凶的精彩故事。阿敖津津有味听着，两眼希翼着，暗中发誓自己长大以后，一定要像爸爸一样成为警察，还要成为一名更厉害更受人敬仰的大英雄。

可是，可是……没有可是了。

真不甘心啊，明明那么多事他都还没做到。

他想。

不知道如何就已被荒废揉皱的人生，儿时破败的英雄梦，挥之不去的污点印记……以及，他潦草的谢幕死去。甚至连最后和张崇邦的决斗，他都没能杀了他，亲手送他上黄泉路。他邱刚敖一辈子只追求一个赢字，最后居然输了个彻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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