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萄酒的颜色如同红色宝石，匀净透明，晃动酒杯时会缠绵地挂在杯壁上，像是情人留下的暗淡吻痕，或者犹豫不决的爱。

白纳谦一口把酒闷进喉咙，空杯里的残留液体懵懂地滑回杯底。

尹胜浩一言不发，帮他把酒杯满至四分之三。

白纳谦又端起杯子，大口灌进食道。

葡萄酒也是酒，但一般人不这么糟蹋。

尹胜浩这次没有再给他添酒，而是拿起自己的酒杯，转动着手腕端详里面的红色酒液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：“听说你以前就是个酒鬼。”

白纳谦抓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个满杯，却发现已经喝不下了，勉强咽下一口，把杯子放下。

“我不会喝酒，”白纳谦回答着，神情恍惚，“只不过，仁宪老师让我放弃画画的那些日子里，只有喝酒可以把那些糟糕的情绪赶走。”

尹胜浩：“既然你那么喜欢画，为什么要为了他放弃？”

白纳谦：“老师只是想让我成为更好的人，是我一直做不到……我无法变成他喜欢的样子，我很焦虑，很难过……”

泪珠从他的面颊滑落，白纳谦很快地用袖子擦掉，但更多的眼泪冒出来，他放弃挽救了，颓然地把手放在了桌面上。

尹胜浩觉得自己迟早会在他的眼泪里泡发。

“我不觉得你回答了我的问题，我换个问法，他让你做了这么多你不喜欢的事情，你还是要继续喜欢他？现在还想着他？”

爱上一个人，无可避免地想要把自己雕琢成他喜欢的样子，要放弃掉对方不喜欢自己的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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