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远泽当天晚上翻来覆去，那光秃秃的脑袋和刺目的戒疤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，他发现他是真接受不了。

原来艾伦一直都在这座城市从未离开，原来他距离自己这么近。艾伦的那抹淡笑让他开始心慌，他觉得他可能真等不到艾伦了。

席远泽凌晨三点腾地爬起来，套上衣服冲出了门。

乍暖还寒之际，夜晚的风凉透了行人的心，席远泽用力甩上车门 ，巨响划破夜空，向全世界宣布他顶在胸腔里的怒意。

纵是灯火通明的大城市，此时的街道上的车辆也寥寥无几。闪烁的霓虹灯并不能为他的脸增添暖意，他的唇角噙着冰冷，那是从他的心脏里溢出来的冰冷。

艾伦，你真舍得。

席远泽驱过一马平川的公路，开上蜿蜒崎岖的山沿，他的跑车被坑洼不平的水泥铺地折腾得上下晃动。

而比水泥铺底更加折腾人的，显然就是他脑子那个超尘脱俗的侧颜。

站在方琦口中的佛寺面前的时候，已经将近四点了，门口站着一个洒扫的僧人。这么冷的天，他还是穿得那样单薄。

席远泽走上前，僧人朝他遥遥一拜。

“我找无妄。”

僧人说：“施主请跟我来。”

他跟在僧人身后，脚踏青砖穿过庙廊来到大雄宝殿。

青烟袅袅中那尊高大的佛像笑得慈眉善目，他的目光从摆满贡品的供桌向上看，最后定格在佛像的脸上。他越看越来气，这份笑怎么看怎么像那个照片上的臭和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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