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乐宫。

青楼苦夜长难晓。

“什么时辰了？”

“回娘娘，卯时三刻。”

“宣武门可有消息？”

“尚无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“喏。”

红箩炭燃了整晚，和妃娘娘拢紧袖袍，寒气丝丝缕缕，还是冷。

指尖掠过鲜衣华裳，触及玄色章服，不自觉停滞。殿内没有宫人伺候，江翊披起祭服，阖眼轻笑。彼时合身的衮冕两袖空荡，他低咳，褪下外袍，随意拣了鹤氅换上。

天已经亮了。

江翊死死盯着文华殿外并肩行过的两个人。

他的阿元脚步虚浮，陆怀英紧跟左右，手臂虚环君主腰侧，常年清冷的眼暴露出毫不掩饰的温情。

侍卫拦在他身前，说：“娘娘，皇上与侯爷有要事相商，妃嫔不得搅扰……”

江翊凝望重门，问道：“口谕？”

“是。”

和妃不动，侍卫又说：“娘娘……”

江翊面无表情道：“殿外也留不得？”

侍卫哑然，退回殿内，任由和妃娘娘久立庭前。

秦皓宸圈出几个名姓，推至案上，说：“这三个，再仔细查查。”

陆怀英接过名单，说：“是。”

奏折一天未理，堆积如山。秦皓宸抿口浓茶，说：“无事便退下吧。”

“是。”陆怀英应道，久不愿动作。

秦皓宸批过两本折子，安国侯尚在。他正色问道：“还有何事？”

陆怀英支吾说：“想，再看看您。”

秦皓宸若有所思，指向右首宋清河耍赖置下的软座，吩咐说：“坐过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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