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.

张崇邦记得那天，他其实并未多么相信班主任的话语，火气是在小孩梗着脖子不听话说要你管我的时候突然噌地冒上来的。

他当然明白这是在刻意和自己对着干，被恶意泼上的脏水可能也不是事实，少年宁可背上莫须有的罪名，也要叫他不好过。

幼稚且鲁莽。当时他是真的动怒，如果阿敖可以好好去和某个同年纪的人谈恋爱，不论男女，他都是鼓励的，但不能是因为同他赌气，随便去找一个人，这样对谁都是不负责任的，对他自己也是。张崇邦担心就算不是这回，下回阿敖也未必就做不出来。

而这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。

所以他第一次真的动手揍了阿敖。

第一下打下去的时候，手底下的躯体带了点不可置信的颤抖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过来，还没来得及质问出那句张崇邦你打我阿，下一拳就捣上了肚子。他使的力会让人很疼，但又不至于留下什么内伤，都是浮于表面的皮肉之苦，他都没舍得打小孩的漂亮脸蛋，实在下不去手。

阿敖当时没有叫唤，一开始还反抗，试图逃走，用手臂或者腿格挡，也伺机打回来，但几次下来大概是明白了差距，不再做无畏的抵抗，闷声挨打。

他其实从中途开始就没有那么生气，小孩身上的每一块肉同骨头都是他从小养到大的，刚开始的时候阿敖才那么小，一只手掌就能托住他整个身体，养到长手长脚唇红齿白牙尖嘴利，打在阿敖身上的每一拳他都会痛。但是这个教训得留下，他得让阿敖记住，并且永远记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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