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时半会儿，顾返肯定跑不了太远。越鸟想也没想，就顺着脚印去追，半路还不忘递消息给周边同门。可他追了一路，却连兔子尾巴都没瞧见。脚印消失在茶园里，再往上就是山了。

这是个明显的圈套。越鸟太熟悉这样的手法了，但他仍要明知故犯。他方才递的消息是看紧余杭所有码头关口。既然你要请君入瓮，那我便叫你插翅难逃。

他循着山路往深处去，这几日阴雨不断，地上很容易留下脚印。顾返在后半句诗里写“幽山雾桃”，想来是意指如今局面。好一个“桃花阎罗”，他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桃了。

脚印停在一处林子里。越鸟止步将链刃反背在后头。

天色渐暗，林子里只剩下蛇虫的声音。雨季山上满是雨叶的味道，清新而又冰凉，带着涤掉的朽尘气息，交错盘杂。

越鸟轻轻嗅嗅，这叫人沉迷的味道下似乎还隐藏着血的甜腥。黑暗之下嗅觉更加灵敏，他寻味探去，终于在一棵杉木下找到一片血迹。

不是新血。越鸟就着刚点亮的小灯，沾了些血在手上抹开 。难道寻错方向了？他几乎立马否定了这个假设。

在灯火漫延的边界，他看到一枝不败桃花。

同样的伎俩，桃枝里塞着一张字条：“日月驱驰思故里，潇湘遗恨念夫君。”

这是后半首诗。落款依旧。

如今反倒不宜再紧着追了，逼狗入穷巷，必遭一口反咬。越鸟将字条妥帖收好，又在树干上打了记号，随后便下了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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