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3、

凌晏如站在堤坝上。

两岸灯火通明，照亮瓢泼似的雨。

雨一泼，火把灭了，立时有人补上来。这边火不敢灭，但缺少能用的灯笼，撑着伞也没用，只得靠人手。雨携着狂风，已吹走了好些把伞。本来抓着伞的人也不敢留它们，因死抓着不放，难说会不会被卷上天，在空中嚓地揉碎了摔入滚滚江流中。

两拨人在对峙。

凌晏如身后多是凌府侍从、民｜｜兵，还有闻讯赶来的寒江百姓。

另一边，除了寒江府兵，便是世家家奴。

孙雨初才安抚好一众灾民，赶到岸边时，见凌晏如一身湿透，白发贴在背上，肩上，取了雨伞，连滚带爬地不顾阻拦上了堤坝。

“大人！”

孙雨初举着伞，站在凌晏如身后。

“下去。”

雨中传来凌晏如的声音。

孙雨初抹去脸上的雨水：“他们待会真的开炸，您不可能一直站在这儿。大人，我们还有别的办法！”

“凌大人。”

有个锦衣人扶着侍从的手，摇摇晃晃地走近堤坝。

“您如今都不是管治水的事了，连首辅的官衔……圣上啊也只留了您一品的品阶。”那人话里带了讽刺的笑，“怕不日就封您为侯伯，请您退隐了。做人留一线，您何必非挡着我们炸开堤坝呢？”

“您要是不让，早晚都得决堤。到时候，天爷帮我们炸，您还是亏。”

“抑或是，您打算跳下去？”

来人捂着胸口，“那可吓死下官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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