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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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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、

步夜手里拿着卷宗文书,穿过凌府旧山老竹矮子松,迎面碰上行色匆匆的乳娘。

这位新来的乳娘约末二十五六,身家清白,人爽快利落,难得的是在主家允许她一同奶新生的小小姐和自己女儿后,对那位才会睁眼蹬腿的小小姐忠心耿耿。乳娘容长脸面,身材结实健康,手里拿着无心苑新出的专门给新生孩童定制的衣服包裹,走路带着风,见步夜,不见羞赧,大大方方行了一个万福礼。

二人擦肩而过,步夜鼻翼微动。他见过不少乳娃娃,却未闻过这般纯粹的乳香。没有妻妾妯娌倾轧,没有骨肉分离,唯有安心和希望,这样的长大的孩子,必然会是这座府邸的掌上明珠吧。

步夜定了定神,抓紧手里的纸张,加快脚步。

“案子就是这样,报至御前,不过一天便出了圣裁。”

步夜恭敬地递上卷宗和官府通告文书。

凌晏如低眉一页页翻过卷宗,冷肃眉眼中看不出喜怒。

步夜低声道:“自昭阳公主被外调寒江,陛下一手扶起‘保皇’派。说来大人莫笑,今年以前谁会想到陛下眼里的自己人,竟然不包括季太傅呢。”

凌晏如道:“循周礼,周天子方能享国祚八百年;之后汉唐,历经五代,至前朝,哪一个不过三四百年国祚,而如今的世家大族,哪一个又不是延续了千年的呢?”

“对世家而言,一朝天子一朝臣罢了。”

凌晏如合上卷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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